引发本人在2013年写作《“赏石”称谓如何给我们添乱》(《奇石收藏》第1期,《石友》2004年第3期)的原因,是因为看到“赏石”这个术语,一方面其构词能力极强,由它构成的短语极多;另方面是在赏石理论界被一些人赋予双重含义,在这些作者的文章中,忽而用作指物(偏正式名词),忽而用作表事(动宾式短语),往往令人难以理解,给我们的理论交流和探讨造成了障碍,故此,本人向赏石理论界发出了“‘赏石’称谓如何给我们添乱”的提醒。
最近遇到的问题令我吃惊,“赏石”一语给我们所添之乱,远远不止于此。“赏石”的一语两用现象固然给我们添了乱,但毕竟一般人都知道并承认“赏石”可以用作表事,因此如我之辈,从来不将“赏石”用作指物只用作表事的,所写的文章,不管他是否赞同我的观点,却没有人说我的文章“概念不清楚”的。现在我才发现,竟然有人对“赏石”一语,一口咬定只能指物不能表事,因此谢某的文章,就被认为是“基本概念不清楚”了。
谢某何足挂齿!问题是,这个“乱”添的后果,其严重性比我原来所看到的就要大得多了。因为按这种观点,赏石理论界一切文章中,凡是将“赏石”用作表事的,都将被看作“基本概念不清楚”,许多文章在这种人眼里,岂非全都一文不值?这还不是主要的。主要的是,这种现象的存在,赏石理论界还有交流、探讨的可能吗?建立赏石理论体系的工作还能进行下去吗?
赏石文化作为一个学科,现在尚未建立,但早晚是要建立的。当下赏石理论界对一些理论问题的探讨,都可以说是在为赏石理论体系的建立打基础。一个学科必有一定的理论体系;一个理论体系必有一系列相应的术语。术语是概念的躯壳,概念是术语的灵魂。一个术语在一个理论体系中,必须只表示一个概念,不能一语两用,一语两用势必添乱。采用什么术语来表达什么概念,这无疑是十分重要的基础工作之一。
具体说到“赏石”一语。我以为,“赏石”一语,如果仅仅是作为生活中的词汇,则不管你用来表事还是用来指物,都是可以的;但现在不是这样,在我们的赏石文化理论体系中,它是一个使用频率极高、构词能力极强的术语。因为它给我们添的乱已经太多了,我们不能不对它的内涵加以限定。
如何限定?赏石文化界是个松散的群体,没有权力像国家政府机关(例如新闻出版总局)那样可以对一个词汇的使用加以规范,规定只能这么用不能那么用,而只有靠大家共同探讨,约定俗成了。那么,“赏石”,到底应该让它表事好呢还是让它指物?如果我的“术语专用论”能够成立,我想,绝大多数人是会选择表事的。
我在这里向赏石理论界的同道表白,因为二者只能择其一,我是坚决选择表事而不选择指物的,从来如此,永远如此。在我的文章中,您永远不会找到把“赏石”用作指物的语句。
所以,我在这里“友情”奉告理论界同道,对于“赏石”一语的使用,如果您仍然是“既表事又指物”一派的,那么我的文章您还可以看,因为您对我的文章能够理解。如果您是“单纯指物”派的,那么,我的文章您就不必看了。因为在您眼里,我的文章是“基本概念不清楚”的;因为我们都有经验,看那种概念不清楚的文章,简直是在受罪。我怎么能忍心因自己的文章“概念不清楚”而让您受罪呢!
我这样奉劝,并不是因为我不欢迎探讨。我是一个最希望探讨的人。我在主笔《石语》杂志时,有时候搞出一点有创见性的东西,就主动引火烧身,用按语的形式,甚至打电话或当面请人写文章和我探讨,不管反对或赞成,文章一概照登。
例如拙文《赏石与科学》(后改题为“玩石、赏石与科学”)即是。赏石理论体系的建立,是前无古人的事,许多理论问题都有待于有志者的研究和探讨。只有探讨,才能逐步统一意见,取得进步,最终建立理论体系。“赏石”一语应该让它表事还是指物的问题,也包括在此其中。